炮后,欧丁也是叹为观止。
“呜……”
“轰……”
欧丁突然吹响了挂在胸口一只巨大的海螺,几乎在同时,在主桅杆上负责瞭望的海盗将手中一面白旗举起来了,但瀚海军的反应实在太快,就在欧丁吹响海螺的同时,三门尼布楚青铜炮的十二斤铁弹已经飞了出去!
不过这一次,三枚铁弹均未命中,一方面因为大风来自东北,雨燕号处于下风位,刚进入海湾的大夏国海军炮长还需要仔细体会船只与风浪之间的“协同度”,这一次扣动燧发机时,对于风浪的预判明显少了一些,故此,当火炮发射的一刹那,炮口几乎都抬高了五度左右。
五度的幅度,五百米的距离,三发炮弹抵达诺曼人号附近时都从他的上方呼啸而过。
陈牧之随即就发现了海盗的白旗。
对于海盗,像陈牧之这种出身于大明武官序列的海军将领有一种天然的厌恶,当尼堪在委内瑞拉将两千余海盗全部钉死更是加剧了这一点,因为就算接受了海盗的投降,想要将他们转化为瀚海军比登天还难,而将他们转化为奴隶又必须拿出相当的军力进行看守,还不如使用黑人和土人。
于是,他决定不理睬他们,下令继续轰击!
“轰!”
这一次又是三发炮弹,按照雨燕号的传统,十门火炮,在进入陌生海域之前,炮长会与风浪“磨合”大约一两千米,进入战斗状态后再试射两轮,最后一轮,也就是最后四发炮弹才是决定性的打击力量。
与刚才全部射高了不同,这一次倒是有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了“诺曼人号”的船帮靠近水线的位置,另外两发却钻入了水线以下部位。
这自然是在与风浪的“磨合”过程中有些矫枉过正了。
炮长下令调校角度,这样的话,诺曼人号就有了喘息的机会。
他们放下了一艘两头高高翘起的小船!
小船上大约有十个人,划着船桨、举着白旗朝雨燕号驶来。
这下陈牧之犯踌躇了——一般来说,海盗就算明显不敌对方,也不会在没有接战的情况下主动投降的,何况当雨燕号发射了两轮炮弹后,对方依旧没有发射,这里面的“诚意”还是满满的。
“通知美新422号,美新支111号,暂时不要轰击,等候我的命令”
美新,乃大夏国海军美洲新舰队的简称,新舰队里,大鹏号舷号自然是1,金雕号为2,游隼号是3,雨燕号就是4,22,实际上是一个迷惑人的编号法,实际上与这艘船临时组成的舰队的位置有关,眼下小舰队有两艘雨燕号,陈牧之这艘是旗舰,另一艘自然就是2了。
支指的就是信天翁号,11就是1,因为只有一艘。
他发出了新的命令,眼下,三艘船只之间的距离都在五百米左右,在十倍望远镜的加持下,主桅杆上的瞭望手很容易得到这个命令,当然了,在发出这个命令前,船上的号手会吹出类似“各船注意了,有新命令下达的”号声以提醒另外的船只主动接受命令,若是太远,则只能寄望瞭望手能尽快收到这个命令。
另一艘雨燕号接到这个命令后,虽然差一点将第一轮三发炮弹发射出去,但依旧堵住了凯尔特人号向外海逃窜的路线。
到了当下这个光景,双方都要放慢船速甚至静止船速,特别是对于准备投降的海盗船来说更是如此,因为你若是继续以之前的速度向前冲,对方肯定会认为你是在“诈降”,将会继续对你进行轰击。
此时,双方的差距立时便显现出来。
在偌大的迈阿密海湾里(后世的迈阿密海湾,也就是比斯坎湾,长约百里,宽约二十里),由于海水较浅,在强劲东北信风的吹拂下,涌浪还是很大的,在这种情况下,风帆船只只能通过降帆、调整范围逆着顺风,加上下锚来大致稳住船只。
但加装了蒸汽机,在船首尾都安装了螺旋桨的蒸汽船就容易多了。
陈牧之的小舰队北上时由于都是逆风,便开启了一台蒸汽机,大夏国的蒸汽机此时已经进化到能控制档位和正反方向的地步,想要在海湾里大致停住,只需要调整蒸汽机的档位以及螺旋桨旋转的方向就行了,若是时间不长的话,根本不需要下锚。
于是,一方手忙脚乱地在操控船帆,另一方却似乎什么也没做便停了下来,这让一直端着望远镜盯着雨燕号的乔纳森.欧丁不禁长舒了一口气。
作为以前也跑过海船的爱尔兰人,他也听说过大夏人,但百闻不如一见,眼下先后见了他们速度快的惊人的轰击,以及几乎是“神乎其技”的“悬停”在海湾里的水平,他深为自己明智的选择感到庆幸。
“上帝啊,这是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”
这边,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,一个满头红色头发,身材瘦削,年约三十五的海盗沿着雨燕号一侧放下来的绳网爬了上来。
“尊敬的大夏国将军阁下,鄙人叫约翰.康纳,在几年前是爱尔兰奥斯特郡的男爵,当然了,自从英国人的护国公来到后,我自然失去了这一切,眼下……是一名海盗,奉欧丁船长的命令前来与贵方接洽投降的事情”
在陈牧之身边,站在那位在阿布凯群岛(马岛)被大夏人俘虏了的法国海盗爱德蒙.邓蒂斯,在他的翻译下,陈牧之听懂了约翰.康纳的话。
“爱尔兰人?”
在临行前被尼堪谆谆告诫过的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