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思“抚慰百姓,劝课农桑”?
这一幕,是稍微安定下来的所谓“义军”、官军普遍的做法,与“等我死后,哪管洪水滔天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眼下轮到天全招讨司了。
袁韬将天全放在最后,一来因为此地是藏人土司管辖,二来境内汉夷杂处,民风剽悍,三来,此地他准备用来饲养战马,故此,并没有想其他三县那样进行无差别洗劫。
不过藏人土司却不像其它三县那样老老实实交出手中大权,当他们得到袁韬在其它三县的行径后,立即在境内施行了坚壁清野,乡间所有的农户、牧户全部逃到山上他们一早设好的藏身之处,而藏人土司自己也在石寨里负隅顽抗。
故此,当袁韬带着三千步骑,一千夫子兼炮灰来到天全时,竟无一个人前来迎候,等候他们的只是留在乡间一座座空荡荡的茅舍。
袁韬如何能忍受这样的“恶气”?
恼怒之下,他们一路走,一路烧,将乡间所有的房舍全部烧掉,这还不算,他还将下令将田间堆起来稻草垛子烧掉!
抵达石寨后,袁韬本来携带了火炮几门,威力虽然不大,无非是多花费几日功夫罢了,绝对能将寨门轰垮,但袁韬却不,他让那一千炮灰先上。
一千炮灰分成了五拨,不分昼夜对石寨进行攻打,三日后,炮灰还剩下三百人,这三百人,袁韬却不舍得当炮灰使了,经过三日的厮杀,原本是普通乡间农户的他们已经变成了麻木、悍勇、浑不怕死之人,这样的人正是袁韬所需要的。
何况,在这三日中,通过疯狂的厮杀,已经让他们忘掉了自身的痛苦。
这就是当下的中国人,也是当下像袁韬这样的“义军”练兵、增兵的法子,唯一的法子。
三日后,袁韬才开始用火炮轰击石寨,又过了两日,在伴随着一门火炮炸膛发出的怪异声音(允许火炮、火枪炸膛,也是袁韬练兵的‘法宝’之一,号称练胆),石门也轰然倒下。
屠杀、奸淫、劫掠开始了,一场属于袁韬的又一场盛宴开始了。
宴席上,一场奇异的景象正在上演。
土司头目受伤被俘后,被袁韬扒光绑在一根柱子上,正在接受袁韬部下的凌迟“礼”,而土司的不满十岁的女儿刚被袁韬在大庭广众之下、在土司的注视下奸淫致死,然后,一口混合着牛羊肉、人肉的大鼎开始烹煮起来。
不多时,大明新任雅州总兵,挂平夷将军印,天全伯袁韬便与手下围着这口大鼎开吃起来,期间便随着那位土司每隔一刀下发出的惨叫声,以及他们身边年轻女子的尖叫声,他们晚宴也随之达到高潮。
与此同时,城里的死尸枕藉,为了不漏过一枚铜钱,所有人,无论男女老幼都扒个精光,平夷将军以及手下正在狂欢,还没有想到收尸,尸山血海,这样的景象对像袁韬以及他手下这样的人物再正常不过,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景象下,他们才能从麻木的眼神里泛出些许光彩。
那是一种兴奋、野兽般的光彩。
晚宴过后,阖城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和呻吟声,随之,散发着血腥、恶臭、怪异气味的夜空安静下来。
周围的大山上,一双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也是彻夜未闭。
这样的情形,在这块土地上,从汉末开始就轮番上演了,一直未有停歇,也从未有停歇的迹象。
仇恨,似乎并没有消散的迹象,还在进一步酝酿之中。
平夷将军的部队,包括那幸存的三百名雅州当地“炮灰”在内也兴奋了一夜,从此时起,这三百人便摇身一变成了袁韬忠诚的部下。
诡异的景象,几日之间又变得合乎常理,在如今的四川,没有人想要改变,也没有人胆敢改变,除非他们全部灭亡。
狂欢过后,天全招讨司石寨一片死寂,除了大片的鼾声。
这样的景象,不仅仅在雅州上演,在整个四川,无论在哪个势力之下,都相差无几,比较起来,也就是重庆总兵曾英控制的重庆城周围约莫百里的地方稍好一些。
天府之国,早就变成地狱了。
于是,当一支军队从西北甘孜方向的大山下下来时,没有人理会,藏在山上的人也不会为袁韬他们报讯。
因为这支军队明显不是明军,也不是“义军”。
一支奇怪的军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