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宛儿道:“哼,我们小女子家,可管不了这样的家国天下大事。父母大仇在前而不报,枉自为人子女!你可别忘了,当年花间派孤苦无依之时,是谁误认为我们是契丹鞑子,又是谁要将咱们赶尽杀绝。这个天下,人人尔虞我诈,原就是一潭浑浊不清的污水,又有什么道理可讲?你今日最好别在这儿碍手碍脚,否则……否则我下手,可不容情面!”
如尘心知吕宛儿因与萧影之间的情感纠缠,加之幽情妖姬和了空的相继离世,内心受到了极大创伤,一时迷失本性。今日自己便是性命不要,非也得好好规劝她一番不可。听吕宛儿言语说得决绝,当下并不着恼,苦口婆心地道:“宛儿,师父敢拿性命担保,了空……你娘绝不是少林派下的杀手。”
吕宛儿仍不转身,冷冷又道: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总之这件事,这儿之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,你们全都该死,全都该杀!”最后这句“你们全都该死,全都该杀”几乎是呐喊而出,直将如尘吓了一跳。
微定心神,如尘又道:“你说这话,是什么意思?为何全都该死,全都该杀?你总该有个杀人的理由吧?”
吕宛儿道:“理由?好,要理由,不妨便给你们一个……”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大概。
原来她昨日离开少林寺之时,为了查明了空死因,随手在山门外提了一个小沙弥,飘然下峰。
依着小沙弥的指引,来到了空和肖扬遇难之所,见地上血迹犹在,回想了空半生凄苦,自己还未来得及好好叫她一声“娘”,便就遭此横祸,驾鹤西去。自己一介江湖孤儿,近二十年来,夜里做梦哭着喊着,都想有个爹爹妈妈,没想到上苍竟是这般薄情不公,没得几日心中欢喜,又安排下这场生离死别。忍不住心里一酸,便即伏地恸哭起来。
哭得一阵,怏怏方要离去,却见血迹旁边一块石板上写得几个血红小字。走近细认,见上面写的是“杀我者南人”五个血字。
她略假思索,当今天下,北为契丹人统辖的辽国,西为吐蕃国,南为朱温统辖的中原地带。这个“南人”再也明白不过,自然便是指中原人了。
想通此节,她折身便要回少林寺杀人报仇,但想少林寺高手如云,仅凭自己一人,双手难敌四拳,明日便是端阳节,少林寺将有一场大战,何不借机报仇雪恨,将那些个中原老匹夫,杀他一个不剩!
在少室山下找了家客栈,就这么隐忍得一夜,天将发亮,耳听少室山上钟声回鸣,猜想辽人统率的武林大众已然杀上山去,便即起身上山,未想却是寿禧二星在院中胡闹。
听吕宛儿说完,当场人众既感心中悲痛,又觉此事另有蹊跷,“南人”二字太过笼统,这不将中原人士,全都说成是杀人元凶了吗?
怀相走近前来,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,这位宛儿小施主,你若将南人通统当成杀人凶手,这数以亿计的中原同胞,你纵然下得这个手,恐怕难有杀绝的一日。倒不如……”
吕宛儿截住话头道:“肖扬肖大侠和我……她武功何等高强,区区山贼小寇,你道奈何得了他们?我才不像你们这般蠢驴,没脑子!”言中所说的“她”,自然指的是了空。她在她生前,不能发自肺腑地亲口叫一声“娘”,这时口生,于此大庭广众之下,更加叫不出口。
罗汉堂首座怀嗔向来性躁,听吕宛儿骂少林和尚“蠢驴没脑子”,登时大怒,飞身纵前,一招“千叶手”直朝吕宛儿后背击到。
吕宛儿此刻内功已臻化境,闻得背后风声,立知对方发招来势,当即更不回头,气运指尖,以指代剑,天人九剑中的一招“天人合一”反手戳去,正中怀嗔掌心。
只听“啊”的一声叫,怀嗔整个人已仰面向后飞出,屁股恰巧撞上禧星胖胖的黑脸,两人一上一下,同时摔跌在地。
禧星伸手在怀嗔屁股上用力一下,将之推翻一侧,破口大骂:“呸呸呸,你这个臭驴屁股,什么地方不好撞,只朝着你爷爷的鼻眼孔儿放……放……阿嚏,臭……臭不可闻,臭不可闻!定是你这秃驴偷吃荤腥,你奶奶的,臭死爷爷我了……”
怀相等人知道禧星无事找事,全因方才将之摔下树,他心中不平,这才拿怀嗔说事。当下并不理会禧星漫天价又骂又嚷,急步去看怀嗔,见他除了右臂穴道被封,掌心并无创伤。扶他起来时,早有十八罗汉持棍拿杵,将吕宛儿团团围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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