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。
夕照卷碧闻言忙上前,将稍大些的包裹递给张忱和齐馨瑶,道了声珍重后便退到了云苏身后。
“一盏茶后启程,无关人员快离开。”
张忱原还想再叮嘱云苏几句,见衙差已经过来赶人了,忙把云苏往外推,道:“你快出去,不然一会儿衙差生气了许要打人。你自个儿也小心些,千万不要脱离了队伍啊。”
林晴高哽咽道:“文瑜,要不还是算了,这一路太难了,你还是回你大堂哥那吧,他会代我们照顾好你的。”
云苏坚定道:“爹爹,你不用再劝了,我心意已决。”
“爹爹,娘亲,我就在队伍后头,等衙差让休息了再过来同你们说话。放心,我会紧跟着队伍,绝不会乱跑的。”
说着,不等他们再说什么,云苏便转身离开了流放队伍,退到了队伍后头,从小厮的手上接过手推车,同夕照卷碧和护送自己来十里亭的小厮们道:“都回去吧。”
夕照卷碧齐声轻唤:“小姐。”
看着啜泣不已的两人,云苏笑道:“别担心,过个一年半载我就会回来的,”
说话间,送行人员和流放人员均已渐渐分开,前头衙差一敲铜锣,高喊一声“齐声”,流放队伍便已缓慢移动起来。
云苏不再看依依不舍的洗澡卷碧,推着推车便往前跟上。
“回去吧。”
同在今日被流放的大致有五六百人,约莫一百个衙差,走着走着便在一个岔路口分作了两路,林家这一队伍流放人员和衙差都只剩半数。
这一路虽走的是官道,但十里亭本就距离京城有些距离,没往北走多久,道路两边便越来越荒凉了。
云苏推着推车紧跟在队伍后面,刚开始时还未有走在后边的妇孺频频惊诧的往后张望,毕竟手推车上的物资实在是堆得太高了,而推车的人却只是个细皮嫩肉,一看就干不了重体力活的娇小姐。
异样的反差感着实叫人无法不感到新奇。
不过他们的好奇心并没能维持多久,只因这些流放人员也都是些养尊处优的主,平日里出行不是车就是轿,生娇体弱的,手脚这会儿还带着镣铐枷锁,距离出发没一时辰便有啜泣声传出,渐渐地哀嚎也大了起来。
云苏的前头,队伍的最后头有一姓赵的文官家眷,妇孺那支小队有一小老太太是一双小脚,往日在自个儿家里走走都不容易,这会儿走在土路上,且还走了往日一月半月都没走过的量,形容早已狼狈下来,呼痛不止,哭嚎爹娘当年怎么就给她裹了小脚,让她受苦。
一抱着小襁褓的少妇看着嗷嗷直哭的孩子,哭丧着脸看向方才在安慰老太太的中年妇女,道:“母亲,怎么办,大哥儿饿了。”
虽然在牢里那会儿就没了奶娘保姆,孩子需要她自个儿亲自喂养,可那会儿都是男女分牢,孩子饿得不行的时候忍着羞耻当众喂奶也没啥,可这会儿左右不仅有外人,且还有男子,这叫她如何喂奶?
那原本还在怨怪父母给自己裹脚的老太太闻言歇了声,心急的去看宝贝曾孙,见孩子哭得脸都紫红了,忙转身看向衙差,哭求道:“差大爷,孩子饿了,还请宽恕一二,让我们退至一边,我们一会儿保准跟上队伍。”